近日，百日咳再现，造成了13人死亡的悲剧。对于这种传染病，正确的药物选择和联用方案至关重要。在这种情况下，全面解读药物的选用和联用方式显得尤为迫切。只有加强对病情的理解，科学合理地选择药物，才能更有效地控制疫情的蔓延，保护人们的生命安全。

*仅供医学专业人士阅读参考

据国家疾控局消息：截至2月29日，今年全国已报告百日咳32380例，是去年同期的近23倍，且造成其中13人死亡。百日咳是由百日咳鲍特菌感染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由于接种疫苗后产生的免疫力衰减和百日咳鲍特菌变异，全球很多疫苗覆盖率较高的国家近年圴出现了“百日咳再现”现象。

因为百日咳是病菌感染性疾病，因此，选择敏感抗菌药物仍然是百日咳治疗的基石，同时注重对症治疗。本文仅对百日咳治疗中的合理用药问题进行总结，以供临床参考。

01

抗菌药物的选择

最新百日咳诊疗方案[1]推荐首选大环内酯类抗生素，如阿奇霉素、红霉素、罗红霉素或克拉霉素等。鉴于国内百日咳鲍特菌对大环内酯类抗菌药耐药率高，>2月龄的儿童和成人，若存在使用大环内酯类的禁忌证、不能耐受大环内酯类或感染耐大环内酯类的菌株，可使用复方磺胺甲噁唑。

国内研究报道对于大环内酯类耐药的百日咳鲍特菌引起的感染，使用头孢哌酮钠舒巴坦、哌拉西林他唑巴坦治疗后细菌清除率高，可以考虑用于治疗耐药株感染的2月龄以下小婴儿。

02

布地奈德+特布他林

布地奈德混悬液是雾化吸入用强效糖皮质激素，可抑制呼吸道炎症反应，减轻呼吸道高反应性，缓解支气管痉挛[2]。本药能以较高的浓度迅速到达靶器官，效果显著[3-4]。硫酸特布他林可选择性激动β2受体，具有扩张支气管，减少血管通透性，抑制炎症介质的释放的功能[5]。本药能使气道平滑肌松弛，最终引起气道扩张[6-7]。

临床治疗结果显示[8]，布地奈德混悬液联合硫酸特布他林雾化治疗，能够缩短百日咳患儿住院时间，疗效明显，显著优于不用特布他林的对照组（P<0.05）；两组总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安全性高。

■ 用药方法：患者在常规治疗基础上，对照组给予布地奈德混悬液（2mL：1mg）雾化吸入治疗：3岁以下0.25mg，3-6岁用0.5mg，加3mL0.9％生理盐水雾化，2次/d。联合用药组在此基础上给予硫酸特布他林雾化液（5mg：2mL）雾化吸入，20kg以下儿童用1mL，20kg以上用2mL，3次/d。治疗1周。

03

红霉素+甲泼尼龙琥珀酸钠

红霉素是百日咳首选治疗药物之一，能有效减轻百日咳临床症状，改善病情[9]。但长期应用发现，单一用药症状缓解较慢，如增加用药剂量、延长用药时间又会增加不良反应发生风险，降低用药安全性。

甲泼尼龙琥珀酸钠是常用糖皮质激素，抗炎作用强、起效快、作用较为持久，可减轻炎症反应，促进病情好转[10]。本药能够抑制炎症递质的释放，加快黏液纤毛功能恢复，改善气道黏膜充血水肿，从而减轻炎症损伤[11-13]。

临床治疗结果显示[14]，甲泼尼龙琥珀酸钠联合红霉素能够提高百日咳治疗效果，加快炎症水平下降，缩短症状消失时间，显著优于不用甲泼尼龙的对照组（Ｐ<0.05）；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未见统计学意义（Ｐ>0.05），安全性高。

■ 用药方法：患者在常规对症治疗基础上，对照组给予红霉素，通常口服[儿童10mg/kg/次（最大剂量不超过2g/d），成人500mg/次，q6h，疗程14天。红霉素有引起新生儿肥厚性幽门狭窄风险，不推荐用于新生儿]。也可静滴红霉素10mg/kg；或100mg加100mL的5％葡萄糖注射液加1mL５％碳酸氢钠配制注射液，２次/ｄ，联合用药组在此基础上静滴甲泼尼龙琥珀酸钠1mg/（kg·次），３次/ｄ。持续用药14d。

04

阿奇霉素+丙种球蛋白

阿奇霉素是治疗百日咳的一线用药。但随着我国抗菌药物应用日益广泛，导致大部分致病菌表现出明显耐药性，因此部分患儿并不能通过单用阿奇霉素有效控制病情。注射丙种球蛋白有免疫调节和免疫替代的双重作用，能识别和结合抗原、激活补体、从而促进巨噬细胞反应以及中和病毒、中和毒素。

临床治疗结果显示[15]，阿奇霉素联合丙种球蛋白治疗百日咳，患者痉挛性咳嗽消失时间、鸡啼样吸气性吼声消失时间、住院时间均明显少于阿奇霉素单一用药组（P<0.05）。治疗5d后两组肺功能水平均较治疗前有显著升高，且联合用药组明显高于单一用药组（P<0.05）。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0.05）。

■ 用药方法：阿奇霉素优先选择口服给药，口服不能耐受，选择静脉给药。<6月龄婴儿10mg/kg/d，疗程5天；≥6月龄儿童第一天10mg/kg（最大剂量不超过500mg），顿服，第2-5天，5mg/kg/d（最大剂量不超过250mg），顿服，疗程5天。静脉输注静注人免疫球蛋白，小儿400mg/（kg·次），1次/d，5d为1个疗程。

05

阿奇霉素+氨溴索

百日咳患儿黏性分泌物增多时会使病情加重[16]，给予抗感染治疗的同时，联合使用黏液溶解类药物后可使治疗效果明显提升[17]。氨溴索可调节黏液和浆液的分泌，使黏液、痰液弹性逐渐恢复正常，确保呼吸纤毛有充分的活动空间；可促进气道内浆液分泌，使痰液被有效地稀释，促进排痰。

临床治疗结果显示[18]，阿奇霉素联合氨溴索的治疗百日咳可使临床效果明显提高，利于痉挛性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的快速缓解，促进痰液排出，减少住院期间的吸痰次数，降低继发性感染的发生风险，让患儿尽早康复出院，显著优于单用阿奇霉素治疗的对照组（P<0.05），但两组用药后不良反应发生率无明显差异（P>0.05）。

用药方法：阿奇霉素用法同上；氨溴索注射液7.5mg加液静滴，2次/d，5d一个疗程。

06

不同剂量盐酸氨溴索治疗婴幼儿百日咳的比较

5家单位联合开展开放性、前瞻性、非随机对照临床研究，共收集百日咳患儿64例，所有患儿均给予阿奇霉素抗感染及对症治疗，对照组加用常规剂量盐酸氨溴索（7.5mg，2次/d，静滴2周）；观察组则加用大剂量盐酸氨溴索（10mg/kg，2次/d，静滴2周）。

结果[19]观察组治疗48h、72h及1周时的有效率均高于对照组（P<0.05）。但2组患儿痉挛性咳嗽持续时间、住院时间及出院前总有效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显示使用大剂量盐酸氨溴索患者的临床症状显著减少，但其受损气道修复依旧需要较长时间，因此对总体治疗时间无显著影响。两组均未发生严重不良反应。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样本量偏少，也未设立空白对照组，因此最后结论还有待于进一步扩大样本量及增加空白对照组进一步验证。

07

百日咳患儿混合感染病原学特点及治疗药物选择

一项回顾性分析，包括85例百日咳杆菌合并其他病原体感染患儿及65例单纯百日咳杆菌感染患儿。结果显示[20]，百日咳患儿合并其他病原体感染多发生于<1岁婴儿，合并病原体以病毒、细菌和肺炎支原体为主，细菌感染中以流感嗜血杆菌、肺炎链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为主。

根据药敏试验结果，合并其他细菌感染的百日咳患儿治疗方案以红霉素为基础治疗，可联合使用青霉素类复合制剂，如哌拉西林他唑巴坦等。与单纯百日咳患儿相比，合并细菌感染的百日咳患儿其住院天数、治疗费用、药品费用及抗菌药物费用均明显增加（P<0.05）。

08

关于丙种球蛋白和糖皮质激素的应用

目前丙种球蛋白和糖皮质激素在百日咳治疗中的应用尚存在争议。研究显示，免疫球蛋白含有多种抗体成分，可降低继发感染的损害。糖皮质激素应用时应明确指征，谨慎使用[21]。上述回顾性研究中[20]，丙种球蛋白和注射用甲泼尼龙琥珀酸钠主要用于重症百日咳患儿。

此前，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感染科黄素丽主任曾分享过一项百日咳患儿使用丙种球蛋白+抗生素治疗的案例，具体如下：

“百日咳感染必须对付病原，为了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在外院三天抗生素无效的情况下，黄丽素主任团队采取更加精准的治疗，联用了两种抗生素和丙球蛋白共同进行抗感染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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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mami A M，Klantar E，Azimian M．Comparison of the Efficacy of Budesonide Nebulizer Suspension and Budesonide Inhalation Suspension in the Treatment of Acute Exacerbation of Chronic Ob-struetive Pulmonary Disease[J]．Tanaffos，2018，17（2）：9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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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魏学琴，杨怡．小儿肺咳颗粒联合环酯红霉素治疗小儿急性支气管炎的临床研究[J]．现代药物与临床，2020，35（5）：959-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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